- Chunk 是一種「主觀的資訊單位」——它不由資訊量決定,而是由你的大腦如何組織與理解資訊來決定。
1. 關於 Chunk 與 Bits 的區別(p.93,第10頁)
"In order to capture this distinction in somewhat picturesque terms, I have fallen into the custom of distinguishing between bits of information and chunks of information. Then I can say that the number of bits of information is constant for absolute judgment and the number of chunks of information is constant for immediate memory. The span of immediate memory seems to be almost independent of the number of bits per chunk, at least over the range that has been examined to date."
「為了用更生動的方式來說明這個區別,我習慣將資訊位元(bits of information)和資訊組塊(chunks of information)區分開來。這樣我就可以說:在絕對判斷中,資訊位元的數量是固定的;而在即時記憶中,資訊組塊的數量是固定的。即時記憶的廣度似乎幾乎不受每個組塊所含位元數的影響,至少在目前研究的範圍內是如此。」
這段話說明:即時記憶取決於 chunks 的數量,而非資訊量。
2. 關於 Chunk 定義的模糊性(p.93,第11頁)
"The contrast of the terms bit and chunk also serves to highlight the fact that we are not very definite about what constitutes a chunk of information. For example, the memory span of five words that Hayes obtained when each word was drawn at random from a set of 1000 English monosyllables might just as appropriately have been called a memory span of 15 phonemes, since each word had about three phonemes in it. Intuitively, it is clear that the subjects were recalling five words, not 15 phonemes, but the logical distinction is not immediately apparent."
「bit 和 chunk 這兩個術語的對比,也凸顯了一個事實:我們對於什麼構成一個資訊組塊,其實並沒有很明確的定義。舉例來說,Hayes 所得到的五個單字記憶廣度——每個單字都是從 1000 個英文單音節詞中隨機抽取的——同樣也可以被稱為 15 個音素的記憶廣度,因為每個單字大約包含三個音素。直覺上我們很清楚,受試者記住的是五個單字,而不是 15 個音素,但這之間的邏輯區別並不是立刻就能看出來的。」
這段話說明:同樣的資訊,可以被視為不同數量的 chunks,取決於主觀認知。
3. 關於組織與學習(p.93,第11頁)
"We are dealing here with a process of organizing or grouping the input into familiar units or chunks, and a great deal of learning has gone into the formation of these familiar units."
「我們在這裡處理的是一個將輸入組織或分組成熟悉單位或組塊的過程,而這些熟悉單位的形成,需要經過大量的學習。」
這段話說明:chunk 是透過組織、分組和學習形成的「熟悉單位」。
美國心理學家 George Miller 提出的,一個個零散的資訊可以透過分組、連結和學習形成「組塊」(chunk)。
總結
我已經呈現完所有想分享的資料,現在讓我做一些總結性的說明。
第一,絕對判斷廣度和立即記憶廣度對我們接收、處理和記憶資訊的能力設下了嚴格的限制。透過將刺激輸入同時組織成多個維度、並依序組織成一連串的 chunks,我們得以突破(或至少延展)這個資訊瓶頸。
第二,重新編碼(recoding)是人類心理學中非常重要的過程,值得比過去更明確的關注。特別是人們進行的那種語言式重新編碼,我認為那正是思考過程的命脈。重新編碼程序一直是臨床心理學家、社會心理學家、語言學家和人類學家關注的重點,然而,或許正因為重新編碼不像無意義音節或 T 型迷宮那樣容易進行實驗操作,傳統實驗心理學家對此分析貢獻甚少或毫無貢獻。儘管如此,實驗技術是可以被使用的,重新編碼的方法是可以被明確界定的,行為指標是可以被找到的。我預期我們將會發現一套非常有規律的關係,來描述現在看似未開墾的個別差異荒野。
第三,資訊理論提供的概念和測量方式,為我們提供了一種量化的途徑來處理這些問題。這個理論提供了一把尺,讓我們能夠校準刺激材料、測量受試者的表現。為了便於溝通,我省略了資訊測量的技術細節,試圖用更熟悉的詞彙來表達這些概念;我希望這樣的轉述不會讓你們以為它們在研究中沒有用處。資訊概念已經在辨別力和語言的研究中證明了價值;它們在學習和記憶的研究中大有可為;甚至有人提出它們在概念形成的研究中也能派上用場。許多在二、三十年前看似毫無意義的問題,現在可能值得重新審視。事實上,我覺得我的故事必須在剛要變得真正有趣的時候就停下來。
最後,那個神奇的數字七呢?世界七大奇蹟、七大洋、七宗罪、昴宿星團中阿特拉斯的七個女兒、人生七階段、地獄七層、七原色、音階七音、一週七天,這些又是怎麼回事?七點量表、絕對判斷的七個類別、注意力廣度的七個物件、立即記憶廣度的七個數字,這些又是怎麼回事?目前我打算保留判斷。也許在這些「七」的背後有些深刻而玄妙的東西,某種正等著我們去發現的事物。但我懷疑,那只是個有害的畢達哥拉斯式巧合。